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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之变中明军参战人数的问题,最早的记载为刘定之的《否泰录》中提到:“官军私属共五十余万人。”然而,嘉靖后期以来的史家大多沿用此说。清人谷应泰以下的记载则直接提到“官军五十万”或“五十余万”,与刘定之的记载数字虽有出入,但语意全然不同。刘定之在《否泰录》末指出,他基于“目击耳闻”,结合杨善、李实、钱溥的记载,整理出此数字。李实《李侍郎使北录》未记录出征人数,杨善《奉使录》今已不存,钱溥《袁彬传》内容也难以考证与明军人数相关。因此,刘定之所记应是基于实际观察,即明军出发时确实有宣称五十余万之举。
然而,《实录》对出征人数绝口不提,仅记载“官军人等死伤者数十万”。此后的记载,从“丧士卒数十万”到“士卒死者数十万”,数字虽有变化,但衍化过程与“五十万”的遭遇相似。刘定之作为《英宗实录》副总裁,与总裁等人一同记录了这一事件,说明在景泰年间,人们已经怀疑当年五十万大军的说法。尽管《实录》记录“死伤数十万”,但“五十万”的说法仍然被广泛采用,连《四夷考》、《名山藏》、《明史》等著作亦沿用此说,而《国榷》、《明通鉴》等相信“五十万”之说的著作则采用之,以与“五十万”相呼应。此外,一些著作则以损失“骡马二十万匹”来搪塞,如薛应、雷礼、徐学聚、谷应泰、查继佐等人的记载。
土木之变前夕,朱勇率军败死鹞儿岭。《实录》记载其率领四万人,而《献征录》卷五中李贤的碑文和王世贞、徐学聚、叶向高、谈迁等人均以此数。《否泰录》则提到“遣朱勇等三万骑还战”,高岱、黄光升、谷应泰等人据此。三万骑与四万人虽有出入,但尚可相辅相成。然而,李贤在《天顺日录》中又记载朱勇率领“五万兵迎之”。雷礼、严从简、查继佐等人据此。《明史》卷一四五《朱勇传》作“所率五万骑皆没”,显然是专取最大数目,并将“兵五万”改为“五万骑”。这反映出当时对明军人数的记录存在不确定性。
关于明军出发时的具体规模,《实录》仅提及英宗发兵京师亲征,显示明军仓促出发,兵员主要来自三大营以及必备的亲军。关于三大营的兵额,一般认为永乐时期有三四十万。然而,对土木之变前京营规模的记载尚无令人信服的说法。当时京营由班军、在京卫所操练的官军、幼官、舍人组成。班军在土木之变当年的轮班法未废,估计在京营班军满额应有八万人。关于京卫操军,宣德五年成国公朱勇提到五军每军步骑二万人。正统二年,朱勇请求增加京卫选补士兵,以应对军事需求。然而,关于京卫操军的具体规模,仅从《明史》卷《兵志一》的解释可见一斑,认为正统时京卫操军包括上直卫军一半和五府所属在京卫所全部,即便如此,京营最大规模也难以确切估算。
土木之变后,五天内新选余丁、官舍以及报效者被赐予银两和布匹,显示出匆匆凑集的新兵,而旧操幼官、舍人则应是来自隶属五军营的幼官舍人营。这些留守军队,以及班军、京卫操军与幼官舍人,合计班军、京卫操军与幼官舍人,当时京营最多可能有三十万人。然而,英宗亲征前一月即六月底,京营兵精锐已被抽调不少。明军从京师出发时,三大营与全部上直军合计约三十万,减去十万和四万五千,规模当在二十三万上下。即使考虑“私属”队伍,明军总数也就在二十五万左右。
明军几经辗转到达土木堡时,人员组成已经发生了不少变化。据《实录》,六月派到大同、宣府的将领中,陈怀、井源、王贵等死于土木堡,吴克勤死于土木之变前夕的断后之役。这说明明军离开大同、宣府时,六月派来的京营兵随行回京。《否泰录》和《李侍郎使北录》的记载显示明军在到达土木堡前已经遭受重大损失。经过增损和行军过程中的减员,明军到达土木堡时的规模应约为二十万,这与李贤所记正相符合,间接证明了对京营规模的估计。
明军号称五十万,可能只是沿用永乐时以五十万大军亲征的说法以示声势。相比之下,《正统临戎录》引也先语:“前番营里皇帝领出来大小四十万人。”倒比“五十万”更接近事实。《实录》记载土木之变前的战争进程,显示明军到达土木堡时,堡南河流已为瓦剌所据。鹞儿岭位于英宗当天所在的雷家站西北四十里,郭懋则在麻峪口阻击瓦剌。瓦剌如何能够扼守远在雷家站东南的桑干河,这与独石(今河北赤城以北独石口)、马营(今赤城西北)南下的瓦剌军主因有关。
土木之战前宣府以东的战况如何?瓦剌首领阿剌知院言称从独石、马营来,伤了几个“小边城”。《实录》卷一八零正统十四年七月癸巳条载:“达贼围马营已三日,将河水断绝,营中无水。”土木之变后十天,总督独石等处备御的都督佥事孙安报告明军主动撤退,而罗亨信则守备赤城堡的指挥郑谦、徐福,以及雕鹗堡的指挥姚宣在七月内闻贼入境后弃城而逃,导致怀来、永宁等卫也相继失守。杨俊首先南逃,致使赤城、雕鹗、龙门卫、龙门所、怀来、永宁等地纷纷失守,宣府以东、居庸关外已无坚强防御。
土木堡在元代是大都西行、北通上都和西抵大同的交通枢纽。至明代,土木堡仍为宣府后方内外交通的枢纽,“当虏之冲”。从鹞儿岭和麻峪口的位置以及瓦剌在宣府发现明军看,瓦剌军可能就是兵分两路,沿永乐中“击虏”旧道南进的。西路军由野狐岭入境,发现英宗后报知也先,并歼灭明后军;东路军因独石以南已无明军防守,于七月占领怀来、永宁,扼守要津,以逸待劳,直至也先率主力赶到。明军之所以在土木堡覆灭,与它的交通枢纽地位有直接关系。
尽管瓦剌军趁宣府东北明军溃败而得长驱南下,但明宣府重兵未损,时间、距离均充裕,为何不出动夹击瓦剌军呢?宣府兵力在明代前期为各边之冠,据《宣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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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之变,又称土木堡之变,发生于明朝正统十四年(1449年)。蒙古瓦剌部落太师也先的部队进攻明朝,以明朝减少赏赐为借口,兵分4路,大举攻明。宦官王振不顾朝臣反对,鼓励英宗朱祁镇御驾亲征,七月命皇弟郕王朱祁钰留守,朱祁镇率军50万亲征,出居庸关,同行的还有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野、户部尚书王佐及内阁大学士曹鼐、张益等100多名文武。行至土木堡(今河北怀来东),被瓦剌军队追赶上来,把明军团团围住,两军会战,明军全军覆没,王振被部下杀死,明英宗被瓦剌军俘虏。史称土木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