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文章,我们谈到实现美好人生要具备的两个原则。一是要足够聪明,尽早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二是要有足够的毅力,能在这条道路上坚持不懈地走下去。那么,具备这两点还不够,还需要我们要做一个道德的人,一个不能损害别人利益的人。人是集体的动物,我们要知道,在追求美好人生的道路上,在别人交往的过程中,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遵守道德?
这个问题看上去是一个哲学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在我们的生活中,随处可以遇到需要我们做出道德选择的情境。
当你去一个旅游景点游玩的时候,门口保安恰巧不在,你是选择买票,还是愉愉溜进去?
当你经营一家公司,或者有了除工资性收入以外的收入的时候,你是选择主动报税还是想方设法的逃税?
当你面对一场考试,你准备得不充分,而这场考试又对你非常重要的时候,你是选择作弊,还是公平竞争?
……
简而言之,当你面对选择时,你是选择只考虑自己利益最大化,而不管你的选择是否对其他人不公平,是否伤害到其他人的利益?还是选择尽管我的决定对我自己个人来说并不是最好的,但却没有损害其他人的利益?
如果从我们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立场来考虑,当然是选择前者,因为这是出于人的为已的本能。出于人的本能,当去旅游景点,保安不在,我会选择偷偷溜进去,因为我不用付出门票钱却获得了旅游的快乐。
出于人的本能,当我经营一家公司,或者有了工资以外收入的时候,我会选择逃税,因为那意味着,同样的成本,我的纯利润更多了,更有价格方面的竞争优势了。
出于人的本能,当我面对考试时,我会选择作弊,因为成绩高出其他人,就可以让我脱颖而出,得到期望的职位、学校或者职称。
可是,大家想一下,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选择,会出现什么情况?囚徒困境的故事,大家都熟悉吧?
浅谈哲学(四)为什么要遵守道德?有两个人,因为持枪抢劫被警察抓住了,但是他们还不算太倒霉,因为警察没有他们持枪抢劫的证据。如果证据不足,警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控告他们非法持有武器。持枪抢劫罪如果成立,是要被判刑10年,而非法持有武器罪,只会被判1年。
警察明知道他们持枪抢劫,但没有证据。警察也很聪明啊,想到一个办法让他们两个人互相揭发。什么办法呢?就是把这两个人,分别关在两间屋子里,告诉他们同样的话:如果你的同伴不认罪,而你如实供认你们两人一起持抢抢劫,那么,你会因为揭发有功,而无罪释放。如果你和同伴都供认罪行,那么考虑你们自行认罪,可以获得2年的减刑,也就是会被判8年。
你猜这两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如果他们为了自己获刑最少的情况下,他们都会怎么想?
囚徒A会想:囚徒B只有两种选择,认罪或者不认罪。如果B认罪,我选择认罪会被判刑8年,选择不认罪会被判刑10年。如果B不认罪,我选择认罪会被无罪释放,选择不认罪会被判刑1年。所以,A综合考虑下,不管B选择认罪还是认罪,选择认罪对我来说,判刑最少。
同样的道理,囚徒B也会这么想,也会最终选择认罪。
浅谈哲学(四)为什么要遵守道德?他们同时选择认罪的结果是,两个都被判刑8年。他们基于自己利益最大化做出的选择是最优选择吗?对于他们最好的结果难道不是两人都不认罪,从而都获刑一年吗?明明他们都知道两人都不认罪,对于他们两人是最好的结果(只判刑1年),那么他们为什么却最终选择认罪(判刑8年)的那个结果呢?
因为,两人都不能确定对方怎么选。都害怕如果对方选择了认罪,自己不认罪将会获刑10年,谁也不敢冒险信任对方。
如果我们的社会每个人都像囚徒困境里的两个人一样,处处只考虑自己,不信任别人,那么我们的社会就是一个放大了的囚徒困境。
而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常常深陷于囚徒困境,明知大家做出一致选择会有更好地结果,却因为信息不对等,互相不信任,害怕自己被吃亏,别无选择地选择那个对谁都不好的结果。
孩子在学校之外补课成风,家长和孩子苦不堪言。孩子的业余时间被补习班越占越满,家长紧张的工作之余疲惫不堪的接送孩子补习,除此之外,还要支付高额补习费用。既然校外补习对孩子和家长都是负担,可为什么课外补习却愈演愈烈呢?家长就不能选择不让孩子补习吗?
这看似有选择的背后,家长们却别无选择,为什么?
因为,我的选择是基于其他人的选择来做出决定的。当其他人选择补课时,我选择补课孩子成绩勉强保持,我选择不补课孩子成绩就会被别人超过。当其他人选择不补课时,我选择补课就会超过别人,选择不补课就会保持现在成绩。所以,不管别人怎么选,我为了我的孩子不被超越,也必须选择补课。
浅谈哲学(四)为什么要遵守道德?所以,家长给孩子报得班越来越多,孩子越来越没有业余时间发展自己的兴趣。由于全民补课,导致孩子的考试水平越来越高,考试难度越来越大,孩子为了应付更难的考题,更加疯狂地补习。如此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目前我们现在孩子和家长焦虑的原因所在。
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因为在补习这件事情上,政府没有强制制定一种所有人都不允许补课的规定。如果家长在确信其他人都不会补课,自己也不允许补课的情况下,这种现象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整个社会没有任何道德约束,没有一种互相信任的基础,那么,我们的社会就会是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
那么出路在哪里呢?
大家想一下,囚徒困境里的两个人,如果这两个人互相信任,而且希望出狱后继续合作,那么他们还会选择出卖对方吗?他们一定会选择互相信任。因为一旦出卖对方,在他们出狱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所以囚徒困境的出路在哪里?出路在于建立一种社会合作的基础。我们人类是群居动物,人与人之间要交往,交易,才能生存。我是医生,你是律师,他开鞋厂,我找你看病,你找他买鞋,他找我打官司。人与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说我们交易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再合作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在社会里的,如果你的邻居需要帮助的时候,找你帮忙,你帮了他,可是下一次你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却拒绝了。也许仅从这一次的你们合作中,你是吃亏了的。但是从长远来看,当你的邻居下次再找你帮忙时,你还会帮他吗?不会,因为他已经不被信任了。如果你的邻居对每个人都采取这种自私的态度,他就会被集体排斥。而一个不被集体和社会接纳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是无法生存的。
所以,就是这种人与人之间需要合作,需要交易的这种关系,构成了我们这个社会的道德基础。为了我们自己长远利益考虑,我们也要遵守社会共同形成的道德基础。遵守道德,才是我们最聪明的选择。遵守道德也是全社会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就像囚徒困境里的那两个人一样,如果他们互相合作,他们都只获刑1年;他们如果只考虑自己,防着别人,他们最后都被判8年。课外补习也是一样,如果有一个所有人都不许补习的规则,而且大家都遵守的话,其实是对所有家长和孩子都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遵守社会道德是每个社会人最聪明的选择。而且在现代社会,遵守道德越来越重要,不遵守道德付出的代价越来越大。如果说在以往没有信息互联的时代里,违反社会公德付出的代价还不算太大。比如,一个骗子骗了一个人,当这个人知道他是骗子肯定不会再相信他了,但是他可以再去骗别人。那么在现在这个信息互联,诚信系统如此发达的社会里,不诚信,不遵守道德的成本越来越大。如果你逃税一次、欠钱不还一次,你的信息就会上黑名单,不仅仅是被你骗过的人不与你合作了,所有人都不会跟你合作了,航空公司不会和你合作了,你坐不了飞机了,银行不会跟你合作了,你贷不了款了。贾跃亭被列入“老赖黑名单”。
法令规定,贾跃亭今后乘坐交通工具时不得选择飞机、列车软卧、轮船二等舱以上舱位,同时不得在星级以上酒店、高尔夫球场等场所进行高消费,不得购买不动产和租赁高档写字楼以及进行旅游、度假等消费行为。赵微因扰乱股市而被证监会罚款60万元,并被禁止入市5年。厦门北八道集团因涉嫌操纵市场,被证监会开出55亿元的史上最大罚单。违反道德的成本和风险越来越大,当你选择不遵守道德的时候,你终究会被排除在这个道德集体之外。所以,我们说为什么要遵守道德?为了我们自己的长远利益,为了我们不被排除在集体之外,我们也一定要遵守道德,做一个诚信、不损害社会利益的人。为了我们自己好,我们也要遵守道德。
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们遵守道德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好吗?
如果是,那么对于那些伤害不了我们的人,对于那些我们可能永远不会与他们合作的人,对于那些即便我骗了他们、伤害了他们,他们也奈何不了我的人,要不要负道德责任呢?比如说,对老人、小孩儿、弱者,我们要不要对他们也遵守道德?对于非人类,比如说我们能不能虐待动物?还有在时间和空间上离我们很遥远的人,(在时间上离我们遥远的人:我们的子孙后代;在空间上离我们遥远的人:非洲难民),要不要负道德责任?
所以,哲学的魅力就在于此,当你以为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的时候,就会产生新的问题来困扰你:
如果我们遵守道德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好,那么对于我们上面提到的那些人,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遵守道德了呢?
所以我们要遵守道德,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那么其他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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