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荫。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南宋四大家之一的杨万里笔下的农村田园风景真真是羡煞个人。“古代人为什么要写诗?白话文多好。”不懂其美妙的小子说。哎!他怎懂它们的好。
如果有时光机的话,我最想穿越的就是唐朝,其次是宋代。白扇书生。满腹经伦。出口成章。抑扬顿挫。小家碧玉。顾盼生辉。油纸伞下。轻移莲步……亲眼目睹文人骚客的豪放洒脱。长衫儒雅书生打马眼前过,惊艳无数。小女子也依模学样,女扮男装,策马扬鞭,好不愜意。
那些都太久远。其实,我小时候的家乡,在我心里也能跟大诗人眼中的景致相媲美。
那时候,家家都有菜园子。挑捡粗一点的玉米秸,砍点槐树枝,作木桩,围立四周,埋入土里,结成篱笆墙。篱笆园里种上各种各样的蔬菜。
每年这个季节往往都早已瓜果飘香,一畦韭菜,一架芸豆,一架黄瓜,半架豆角,几棵茄子,几棵辣椒,一片葱……饭桌的菜几乎一应俱全,还全都是原生态,无污染。秋冬相较就少了,只有白菜、萝卜。
芸豆架上白色的、粉色的花儿,一夜之间争奇斗妍。犹如花仙子在夜间纤手一挥,花儿散落人间。彩蝶翩翩,蜜蜂嗡嗡。吸引了多少路人驻足观望。慢慢的,芸豆也挂满了架子,从上至下,下边的豆荚长长的,粒粒豆儿饱满鼓涨,日日翘首以待,盼望人们把它采摘。中间一簇簇悬挂的犹如少年郎,正在可劲儿茁壮,盼望快快长大。上方花团紧簇,即使有三两结果的,也如初生婴儿般,头顶的花如脐带般还未来得及脱落。
旁边的黄瓜架,就跟与芸豆比赛似的,毫不示弱。绿绿带微芒的叶蔓爬满架子,小小的黄色花儿娇羞可爱如一朵朵小姑娘的笑脸,羞羞嗒嗒,惹人无限怜爱。不几日,便结出绿油油带刺的瓜娃儿,不规则地悬挂于瓜架下,眼看着瓜架都被压弯了腰,压低了头。
豆角有红色的,有绿色的,长短不一,顶长的能有半米呢。我们经常从地里拔棵葱,不用洗,只用手从上到下撸一遍叶子,再将豆角套进葱叶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那时的东西好吃着呢,现在无论如何也吃不出那样的味道了。
记得村子北边的果园也是用树枝结的篱笆墙。那时我们都叫它苗圃。有些树枝插入土中竟也渐渐长出茂密的树叶。初夏,千树万树梨花竞相开放,篱笆里白茫茫一片。一阵阵微风吹过,沁人心脾的花香传出好远,好远。不知从哪儿,忽然之间,引来成群结队的蜜蜂,争先恐后地亲吻着花蕊,跟花瓣咬着耳朵说着情话。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此时,粟子树也开满了一簇簇洁白的花朵。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轮番妆点着这篱笆墙内、外,炫丽着这世界。
如今篱笆墙已不复存在,它与那段光阴却始终留存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