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
家境窘迫，无奈之下国富和母亲商量打算送走自家小女。疼爱妹妹的燕子知道了，决定带着妹妹出走。看着女儿这般，国富再不提送走妹妹的事。而这时，刘老汉因油菜一事找上门来……
房间里，张老太太轻轻翻身，嘴里嗫嚅着“张家不会欠你的。”
“不欠我？那倒是拿钱来啊。还有我儿子的命，还没找你儿子算呢。看这样，是要连我的命一起索喽。”
张老太太叹口气。
刘老汉家的独苗儿子刘安当初和儿子一同出远门打工，谁料出了车祸死在了异乡。当初国富怕刘老汉气着，硬说是在工地上摔死了，花光了自家积蓄给刘安办了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刘老汉却一口咬定是国富害死了自家儿子，自此便不和张家来往。
刘老汉依旧在门外骂骂咧咧，猪圈门口的狗望着刘老汉手里的叶子烟，不时地狂吠。
前两日侄女来家里说国富家的鸭子吃光了自家的油菜，小侄女隐了自己掐了一背篓油菜叶回家的事，又添油加醋了一番气，刘老汉气不打一处来，又仔细在心里盘算了下，非要叫张家赔上一笔。
刘老汉看着国富带着两个女儿和疯妻子从坎底下回家来，撇过头朝地下吐了口唾沫。
“刘大叔早”，国富把女儿从肩上放下来。“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客套的，你家鸭子吃了我的油菜，你要赔我。”
“我这儿还有前场打的一壶菜油，大叔先拿去吃。” 国富说着，到灶屋搬了一个一寸高半寸宽装满菜油的白壶出来放到刘老汉的身旁。
“我说，我那一地的菜籽好歹能打出三十斤油来吧，你这儿这么点，怕只有五斤不到哟。”刘老汉说完侧过头。
国富从裤兜里掏出几十块钱数了数，燕子见状，忙把自己包里的钱也拿出来，国富看看 燕子，抽出一张二十的还到燕子手里，把剩下的钱递给刘老汉。
“您也知道，天道艰难。幺娘身体不好，我这儿钱也不多。”刘老汉转过来夺了国富手里的钱，提上油，朝屋里说了句“老太太，那我走了。”
屋里没有回应。
张老太太正捂着被角哭呢。
国富看着刘老汉走远了叹了口气，朝母亲房里走去。
燕子看着灶屋里的菜发愁，没了油，菜怎么做？草草煮了个白水萝卜，再用昨晚吵了肉的油底炒了白菜，一家人凑活着吃了些，唯有张老太太在屋里念叨个不停。
收拾完碗筷，燕子背上背篓拿上镰刀准备出门割猪草。
雨后的空气凉丝丝的，燕子的手冻得通红。走到大石头边，燕子看着刘老汉孤零零立在田野中的房子忽然来了气。
“恶毒得要死，活该”燕子撇撇嘴。
路边是刘老汉家的菜地，绿茵茵的萝卜叶齐整整的生在一起。
燕子蹲下来，看看随风飘扬的白絮又看看地里的萝卜，几行萝卜外还有几十颗白菜。
燕子撇撇嘴，伸出手拔了几只萝卜，又朝白菜地走去。不远处，郭彬端着瓷盆朝这边走过来。
“燕子”，郭彬朝燕子挥挥手，燕子赶忙丢下手中的萝卜，挤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我和我姐做的过年粑，尝一个。”彬从瓷盆里挑出一个圆滚滚的粑递给燕子。
“这个圆圆的，铁定是我做的了。”
“不了，不了”燕子拍拍手上的泥，不好意思地说。
“拿上吧”阿彬看着燕子红红的脸笑。“你等我，我给刘老爹送去，一会就过来找你。”
阿彬瞥了眼地上的萝卜，“其实刘老爹人挺好的，就是说话难听了点。他也就过不去叔叔死了的那点事。解释清楚就没事了。”阿彬走过燕子身旁，又转过身对燕子说。
燕子低头吃粑不讲话。
见阿彬走远了，燕子拿起地上的萝卜飞快地朝家里跑去。
“不，不，张叔，我不找燕子。我就是过来坐坐。我先走了。”燕子听见郭彬匆匆从竹椅上起身的声音，猪圈边的白狗忽然叫起来，郭彬撞翻了屋檐下放的一盆糠。
“慢点儿，不急。”国富起身送阿彬出门。“没事，待会儿让燕子扫扫。”
燕子侧过脸从窗户看出去，郭彬刚好回过头来。
屋檐上的雨水滴下来掉在阿彬的脖子里，阿彬打了个寒颤，跑着钻进了竹林边的小路上不见了影子。
《行走的燕子》